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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那个昆明市最早呢冷饮店里，子弹完成了人生观的第一次飞跃。他先被表哥当的十几个人呢面乱骂一台，简单地讲，就是告诉子弹说子弹你做的不对，大家上课呢时候的确不应该讲话，但真有人讲话也某得办法，你克告嘴克么人家当然要恨你喽，你毛克告嘴他们还会帮你管纪律你给信？
看见子弹憨咪溜秋呢还是不咋个懂是哪样意思，他哥又语重心长呢讲：“老严是个憨包，他问你哪些人讲话你就说你记不得了，要是硬是要你回答你就说你在认真听课某注意。给认得啦？”
然后又转过来挨那几个小弟说：“我弟弟乖，某得你们懂事，你们克找他呢麻烦么不是中老严呢计了塞，我挨你们讲，一个班呢就要有一个班呢样子，一个学校呢也要有一个学校呢样子，毛十六中呢来呢时候么你们缩了一个都找不着，对自己班上呢么拽五拽六呢，给合？”
看见几个小弟被哄得服服帖帖呢，有个把憨点呢开始发烟给初三呢咋，子弹完完全全被表哥征服的了，心里面那种感激、敬仰、热爱、崇拜，就是见着老娟都不可能迸发出来。一直到数年之后他看到那部《蛊惑仔》时，心里都一直觉得要是不是因为姑妈逼他表哥克当兵，现在他表哥肯定是“三国”（昆明市全景、祥云、金星三个电影院一带）呢老大。
不过么憨包毕竟是憨包，虽然班上几个闹包不整子弹了，但老严就开始整他。几乎每天老严都会找他呢茬，轻呢是骂几句，重点么就喊克教室最后一排站的抠墙——老严真呢没得人性，喊学生转过克面对后黑板听课，如果是放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他早就被学生家长撕了吃的了。最没得人道呢一次，老严借口子弹上课讲话（的确他也讲了），不准他上学长达三天之久——这意味着子弹每天早上都要装佯来学校，然后一个人跑克学校旁边呢电子游戏室看人家打游戏——因为他自己某得钱。
在老严呢强奸下，子弹的心灵不断地受到重创，也开始发生了微妙地转变，到初一结束呢时候，他再也不是那个老实巴交呢乖孩子了，而是和班上几个乱子壳一天到晚混在一起，学习成绩么当然也就不可能好了。
与此同时，老娟因为他爹某得关系，只好在家旁边呢初中上学，反而因为班上所有人都差，愈发显现出她呢优秀，初一下学期就入了团，整了子弹他爹他妈非常没得面子。子弹也不好意思再挨老娟玩，只是在每天放学回家路过老娟她们学校门口呢时候下意识地张望一下，暗地里希望有个偶遇出现……
初一的龌鹾时光转眼就要结束了，子弹除了不敢染头发以外什么事都干过——当然，由于他没发育，所以对男女之事毕竟不像其他人那样敏感，而且他还满自豪的，别人个个（当然是指那些和他在一起呢小半截）开始为爱伤心，而他则好像一点都不咋个介意这个事情。直到有一天傍晚，子弹他们血洗十六中（其实也就是挨一个小弟呢鼻子打淌血）回来，在一个偏僻的巷巷里，正巧碰到年级组长欧阳克。
埋埋，吓惨啦——我说的是欧阳克。因为他正在硬扯着一个女生的手想那种，而那个女生则正在拼命挣脱。本来遇到这种事情么大家都会有点尴尬，但子弹他们毕竟小，尤其是子弹发育不完全，所以他在自作聪明地发出“欧老师”三个字时，的确没看清那个女生——他只不过想像录像里面007一样，装装徉骗过老欧（前面提到了，这个憨定只会喊欧老师），不被他发现他们几个衣裳撕烂打过架。
欧阳克的手一下子放开。那个女生也呼地跑到子弹后面——另外几个聪明点呢早就转头撒的了。
……
……
……
“你们还没放学？”欧阳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恩，刚刚放啦，老师再见。” 子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个女生敢那么大胆呢在老师面前拉的他呢衣服角，以为他们在玩哪样游戏，所以又伸伸脖子看看周围，然后憨憨呢又问：“老师你们在干哪样？”。
欧阳克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希望这个小孩没看清，但被子弹这么一问，心里防线完全崩溃，“……么你们赶紧回家了。”边说边转身骑上单车逃跑，谁知道前面十几米有个桩桩，又嘣呢着崴翻下来。
子弹看见老欧坐来地上，只好很无奈地过去扶，但那个女生死死抓着他呢衣服，他只好转过身来说：“怕哪样，过去问问塞。”声音还喊多大，以表示自己关心老师——这个是他哥哥教呢，见着老师要热情。
埋埋， 欧阳克一听更是五雷轰顶，想的“着啦着啦老子欺骗幼女那么多年，今天终于有报应啦，被个小毛崽子逮着！”于是不顾脚痛地再次跳上车仓皇而去。
这个时候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才回过神来，把手松开。子弹打架的时候被扯烂的衣服正好又被这个女生拉开一截。一想起等一下回家要被妈妈操，憨包子弹有些恼怒地顺口说了一句：“你拉那么用力整哪样？我妈看见么要操我了塞。”
埋埋——原谅我再用一个埋埋，子弹COOL得像许文强一样的表情和幽默得像斯缔尔侦探（两个都是当时女生们心仪的对象）一样的语气一哈子就深深感动了那个惊魂未定的初二女生。
“谢谢你。”女生红着脸，咬着嘴唇轻轻说完，然后转身小跑而去。
自从子弹英雄救美以后，江湖地位大幅度抬升。一方面，虽然另外那几个小贼也没看清欧阳克在整哪样，但敢于直面连老严都怕的欧阳克，而且不被他看出来自己刚刚逃学打过架就足够让人觉得NB了；另一方面，惊魂初定的欧阳克为了平息大家的“误解”，专门表扬了子弹和那个初二女生主动帮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并且修单车的事迹，则更加渲染了子弹随机应变的高超能力。至于那个女生，她的名字叫沙兰，由于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地说那天的确是刚放学和子弹他们从反的方向遇到老师，准备帮老师修单车的时候子弹主动来帮忙云云。
更为关键的是，沙兰是子弹他们上一年级最好那个班的班长，人长得高挑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长得特别像外国人，素有沙朗·斯通之美誉。平常就是子弹他表哥想找她说句话都还要想尽办法，而现在竟然主动主动向严老师提出在一帮一、先进带后进的活动中来带动子弹！
于是，不管子弹走到哪点，背后都有女生小声议论，而且在坊间也有谣言说子弹将成为继他哥后继续巩固X中在盘龙区龙头地位的扛鼎人物；于是从小窝囊的子弹也真地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朝气和活力，用尽自己的一切才智参与到和老严、和自己的家长的敌后斗争之中。
战役一：争取睡觉权。老严撺掇欧阳克规定初一每个学生都要提前15分钟（那就是6点15呀）到学校跑步，而且老严还私自规定凡是迟到的就多跑十圈。在同学们的极力推荐下，子弹亲自前往欧阳克办公室，明确要求不能以放弃早自习为代价惩罚学生的迟到行为，欧阳克想想也对，就让老严改为放学以后惩罚。但由于老严中午要忙着回家喂鱼（他一直某找着女朋友，所以自己养了好多热带鱼自娱自乐），所以跑步政策最终在初二上学期消失。
战役二：争取唱歌权。老严把禁止学生在课间休息时唱歌，说那会妨碍其他老师的休息。在沙兰的建议下，子弹他们班和沙兰他们班组织了一个歌唱比赛，除了子弹以外的所有同学都要唱歌和表演节目——因为子弹不会，为了准备比赛，同学们在课间的时候练习，还被校长表扬，从此老严再也不阻止学生唱歌了。
战役三：家长会。初一期末考试完了以后的家长会上，老严这个变态本来准备把所有学生的成绩都当众公布，这样成绩差的家长们肯定会因为某得面子回家狠K娃娃。临开会前的中午，子弹他们专门跑到老严家悄悄地把老严的单车整放气，使其无法按时到会。不过这一次失败了，因为坚强呢老严居然改坐公共车到会，而且还专门点了子弹等几人的名字，说他们不但成绩极差，而且还有抽烟的嫌疑。以至子弹回家后被他妈用尽一切手段逼迫交出烟具，并责怪子弹他表哥把子弹带坏了，导致家庭妯娌关系出现紧张。
不过，无论如何，假期、假期终于来了！
除了出众的相貌和优秀的成绩以外，沙兰家的电话是令子弹假期里继续和她联系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即使是像子弹他爹这种很早就拿到硕士学位的著名外科大夫家，都只有得起一个四位数的单位分机，因此，沙兰家的直拨电话大概是子弹听说过的最早的私人号码。由于子弹是一帮一的对象，更由于沙兰从第一次见到子弹起就对他肃然起敬，所以沙兰天天都会打电话给子弹询问假期作业的情况。一开始，子弹的确是不胜其烦，但后来他发现只要自己挨数学作业题念给沙兰听，沙兰就会在电话那头一行一行地帮他做，而他只需要在听筒这边担任纪录员就行了——老实说，这的确也可以提高成绩，至少子弹从一开始听都听不懂什么是“迫”（圆周率）进步到两星期后可以流利地将沙兰说的纪录完毕。
男生和女生频繁地打电话讨论作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子弹他妈也是仿这种想。儿子的全面后进已经让这个每天要检查大量膀胱和尿道的医生忍无可忍，更不用说他又和一个女生过从甚密了。这一天，电话铃照例响起后，子弹她妈抢在子弹前拿起了听筒。
“昨天那题做错了要改一下。”沙兰说。
“你找哪位。”对打电话给自己儿子的女人使用新闻联播里念台湾问题社论的语气，可能是大多数母亲呢天性。
“哦，是娘娘噶，我是子弹他们学校呢，我叫沙兰，老师派我帮助子弹学习，阿姨好！”毕竟是发育过的女生，加上从来都以嘴甜著称，沙兰的应对从容不迫。
“哦……子弹不在，他下克打酱油克了，你等一哈打来嘛。”反倒是子弹她妈有点乱了方寸。
“好呢，谢谢娘娘，我等哈打过来，娘娘再见！”
“再见。”稳住心神以后，子弹她妈转过来看的无辜呢子弹：“你们严老师指定呢同学？”
“是呢嘛，骗你整哪样？你看嘛，每天做的作业。”子弹有点心烦，其实他烦的倒主要不是她妈，而是刚刚因为起来接电话，坦克大战玩到第49关GAME OVER的。
“好嘛，么你等哈自己打电话过克给人家，毛一天就喊人家打过来给你。”说实话，子弹她妈对这个女生总的印象并不坏。这也就再次映证了一个道理，如果你想要减少爱情的阻力的话，先当一组中老年杀手，采取迂回战术先征服家长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当然，当时的沙兰其实也某得那么深的城府，只不过是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喊喊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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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话本·子弹的故事 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