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北京的大风和强盗

没文化·北京的大风和强盗

  北京的大风乱B麻麻地吹,吹得筒子楼的窗户咻咻作响,吹得紫色想吃水果。
  五块钱三斤的最低价苹果远没有想像中多,因为北京不像昆明以公斤为度量衡。提着苹果紫色迎风瑟缩而行,一看就像条断了尾巴的毛驴,根本和“逆风飞扬”靠不上谱,不过紫色的心是在飞扬的——卖苹果的mm显然对紫色印象不错。
  几个新疆人再路边卖那种把好多种果仁粘在一起的奇怪食品,风中的蓝色眼睛相当不俗。
  “师傅麻烦您一下,那个金五星电子城怎么走?”紫色追问一个环卫工人。
  “往北走,出了胡同口,过了天桥再往西。”头都不回地回答。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辛苦地在工作……”本来想边走边唱,但因为胡同外的风沙大了点,而且好像没有天桥,于是只好改成哼哼。
  旁边一个妹妹提着塑料袋疾行而过——NN的,风那么大怎么能走那么快,难道她是风中少女?“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紫色哼唧着快步跟上。
  “同志麻烦您请问一下金……”,“你有病呀?”那女的劈头就来一句。
  妈的你才有病呢我不就问问吗,紫色心里边想边茫然前行。
  忽然感到有人拉他的衣服,转身一看是卖果仁的新疆人。嘟囔含混不清的普通话着让紫色买点那种食品。见紫色不要,又主动掰下一小块给他尝,然后告诉紫色两块钱一两。
  的确很好吃,但两块钱一两明显贵了点,紫色还是不要。新疆人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一块五一两,好吃得很,然后挥舞着菜刀就要帮紫色切。
  那好吧,这么大的风,做生意也不容易,就买点儿吧,紫色说他只要一两就可以了。于是新疆人高兴地切下一块,放到称台上称。
  我的妈呀,巴掌大一块就有六两,又忘了公制和市制。
  这称准吗?紫色一边警惕地看着新疆人手中的菜刀,一边问道。
  “准、准、准。”新疆人边说边用塑料袋装起那东西,“十二块。”
  “我要不了那么多,刚才不跟你说了吗,只要一两就可以了。”
  新疆人把东西往紫色怀里一塞,说不行刚才我切的时候你又没反对。紫色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这么压称,旁边的另一个新疆人说再切开就不好卖了,紫色说好卖我不就只买这么点吗反正我最多只能要二两。新疆人不答理,说就要12块。紫色见他存心找茬,一见周围有六个新疆人,知道中计了。于是只好大声说,你怎么做生意的呀,我只要二两你给了我六两,这不是强买强卖吗。新疆人见周围有骑自行车的围过来,便把菜刀收了回去,然后一如既往地像是听不懂你说话似的用“疆普”说:“再小了卖不了,卖不了。”然后另外三个新疆人插过来挡住行人和紫色之间。
  紫色心一横,把东西放在新疆人三轮车上,转身就走。新疆人呼啦啦像胡子一样(还是本来就是……对不起我没有种族偏见)追过来,吓得紫色拔腿就跑。可毕竟人家是车,身体又壮,不到二十米就给截住了。
  “你买了,要给钱。”为首的新疆人的手臂比紫色的大腿还粗,拉着紫色的袖子。“怎么着,你们还要打人呀!”紫色大叫,希望那边的环卫工过来看看,也希望围观者中有个把徐宏刚。
  一个中年妇女挺身而出,使劲摇着头对紫色说你就把钱给他们吧,算了算了。紫色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自己不是好汉,只好掏出10块钱。新疆人说十二块,紫色红着脸说你刚才不说好一块五一两吗?,中年妇女对新疆人说你们就少收点吧,另一个新疆人说好吧好吧就这样。于是成交,紫色拿着那块食品仓皇而走。
  刚走了十几米,新疆人又赶上来了。紫色心想完了他们是看上我了。没成想那卖东西给我的人忽然用很纯正的普通话说:“你不是要去金五星电子城吗?在街对面,已经走过了。”然后一脸坏笑等着你说谢谢。紫色差点没背过去,心想感情你们都听得懂人话,这不是故意来杀死我受伤的心吗?
  大风呼啸,紫色啃着新疆食品从电子城出来的时候,发现这就是刚才问风中妹妹的时候站的地方,远远见到那几个新疆人还待在那儿,正和那个中年妇女聊天。他们就像楼兰古城里的雕塑,占领着紫色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