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很快就要死了,你会做什么?§ 法豆
前两天看了《滚蛋吧,肿瘤君》这部电影。片子讲的是一位年轻的漫画家忽然被检查出一种严重的晚期恶性肿瘤。她尽己所能地把人生的最后时光过得快乐,用笑容和自己的画作为给世界最后的礼物。 这部电影的目标市场是概率上较少经历生离死别的八零后九零版。所以,尽管是根据真人故事改编,在笑点和泪点上的安排还是与真实的肿瘤世界有不小差距。 比如,为了制造笑点,电影较多地强调精神胜利法——意淫某个美好的事物,比如电影里的帅哥梁医生。就好像台词里所说的:苦着脸撇着嘴也是过一天,何不笑着过呢。 笑对余生,当然没错。但这不是重点,因为这勺汤没有在技术上解决“怎么笑”这个问题。 如果不考虑唯心论中的种种地狱,一个人去世,最受影响最笑不起来的,就是逝者的亲人。你想想,一群人明明一起吃了几十年火锅,正唱着歌计划下一步去哪儿玩呢,嘭的一声,其中一个人就没了!剩下的人哪还有心情吃啊? 要让生者继续笑着吃火锅,有两个办法,一是制造逝者还活着的假象;二是给生者留下点什么东西以代替自己。 关于制造活着的假象,这事儿以前挺难的。现在稍微简单点了:你可以录音、录像,甚至可以设计个以你的头像为主角的3D互动游戏。在不远的未来,会出现更好的办法——贫僧曾说过:所谓长生不老,不是研发包治百病的仙丹,而是把人和病分开,或者把人和比较难生病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心脏搭桥术和机械战警都是这类思路)。等有一天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和信息都可以被无缝移植到机器上的时候,长生不老的时代就到来了。 问题是,咱这一代估计等不到那天。就算能拍视频能玩全息,也很难产生体温体液什么的(which is important),更不用说和亲人精神互动所需要的运算量了。 所以,只能选择第二个办法,留下点什么东西当自己的替代品。 一旦一个人决心给世界留下点什么,尤其是留下点特殊的东西,他就会把这件事变成一个任务,而完成任务的欲望会产生勇气——让人找到活着的意义,从而比较少时间去痛苦和恐惧。 强调一下:励志向来不是哥的长项,哥这种矮挫穷跟你讲成功学你也不能信。这里的讨论与梦想无关。 ====休息时间,下面还有==== 按住下面的迷魂阵,然后点“识别二维码”,你就订阅了法豆 当然,为了起到替代作用,你得留点不一般的、跟自己能直接联系上的东西。 什么才算不一般呢? 钱,至少小钱,不算,因为它的学名就是“一般等价物”。所以,除非你能留下十几个亿能让后人活得很不一般,这条路缓解亲人伤痛的效益应该很一般。 如果挣的钱有限,又要制造和自己有直接联系的新事物,一个比较好的方法就是生娃——生娃可以在现有科技条件下低成本地制造出和你相当近似的新事物,以代替你继续吃火锅——用你的细胞分裂出那么一大坨东西而不是把它闷死在胶袋里,的确是一种改变世界的环保又高效的做法。 不过,娃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制造容易维护难。假如一个人快挂了,估计也比较难有心情生娃。即使是以前生的娃,他们本身就是火锅党的一部分,你要是挂了,也还得提供点什么别的,让他们也不太难受才行。 所以,光有娃不行,还得努力生产点别的东西。 想来想去,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的东西,貌似还是“想法”以及想法所形成的文字或者别的什么作品。 比如,电影里的主人公留下的是漫画——哥个人觉得,电影的原型之所以能被拍成电影,更多的不是因为她可以带病调戏帅哥,而是在最后的时光里仍然继续创作有思想有灵魂的漫画,让肉身消逝后,留下了看得见摸得着关键还带思想的东西。 和娃相比,思想和文字只要能被表达出来,储存和维护的成本接近于零。见字如见人,人走字还在。而且,如果运气好,你的这些东西还可以在你挂掉以后继续反哺你的娃。 所以,写点东西,并且尽量写好一点,还是挺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