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从巴士阿叔到黄氏嚎叫

　　嘻嘻TV的世界杯现场信号比香港的电视台慢一分钟左右——本来这也没什么，科学主义的讲，除了“在现场”的记者和那几万名球迷外，无论是英国女王、芙蓉姐姐、巴士阿叔还是没文化的我，其实都没“Live”在球场里，大家都是实况录像，而已。

　　不过，五十步终归不同于一百步。球场上瞬息万变，完全可能在几十秒内完成从门将扑救到前锋进球的所有工作。所以我还是会在电脑上同时打开内地和香港两个电视台的窗口——而且我很快发现这样做真的很有趣，特别是在沉闷的比赛中：

　　因为听不懂广东话——在我耳朵里，讲“波”（广东话就是球）的林尚义真和揸波的巴士阿叔区别不大（得罪得罪），所以就把香港台的声音关掉只看图像，同时听内地电视台的解说——因为香港的信号要快好几十秒，这边慢镜头都放完了好一会儿，那边的解说员才“后知后觉”地大叫“球进了……哦，没进”或者傻呼呼地说“等一会儿通过慢镜头再看看是谁争到的第一点”——讲国语的解说员们往往看不到中场盘带和后场倒脚中酝酿着的杀机，只是在球进入禁区后突然从狗仔队或狗头军师变成火星人（传说火星人嗓门比较大），所以，在他们突然做作地大叫以前就有心理准备，是很惬意的事情——甚至偶然会觉得自己像三界之外的神仙，看着别人在宿命里轮回。

　　不过，神仙也会失算。意大利队那个可疑的点球来临时，黄老师的嚎叫（录音）完全出呼我的意料，本来还以为他要习惯性地说这个点球有争议，让我们看看慢动作呢，谁知道老兄连假嗓都不用，直接失声痛叫，让神仙我脊背凉过之后，竟然也受到他的感染，不再怀疑那个点球的合理性。

　　如果黄老师是自费到德国看球的，那他的嚎叫真不算什么。他即兴说出的那串灵魂呀、左后卫呀、传统呀、生日呀什么的，尽管与球队的表现严重不符，但从修辞角度看的确不错。足球嘛，核心在于“我顶、我射”，本身就是让人冲动的艺术，要是最后再加个“你有压力，我有压力，我操他娘！”不是更解恨？！

　　如果黄老师不是泱泱大国的嘻嘻TV解说员，其实叫两句意大利万岁也没什么，我还想叫阿根廷万岁呢——即使黄老师是嘻嘻TV的解说员，要是他在整个比赛过程中都履行职责，不在长达两三分钟的时间内只字不说像是尿遁了一样，而是始终情绪饱满，竭力不让观众昏昏欲睡的话，那么，他因为激动而忘了分析点球的判罚也不算多大个错。

　　如果，如果黄老师在后来的“连线”中，不像个撒谎的小学生一样，用错误去掩盖错误，拿牛年马月八杆子打不着的鸟事来当挡箭牌，用煽动无知的“爱国”热情这种弱智招数来给自己下台阶，而是挺着胸脯承认错误说：“因为老子喜欢意大利，所以愿意付代价，罚了我还是喜欢！”那么也还算个性情中人，只是没分清楚什么时候该娱乐自己，什么时候该娱乐别人罢了。

　　可惜，以上一切全都是如果。清楚地记得几天前，黄老师在跟后生仔贺炜“连线”的时候，人家纯粹是为了讨他欢心而说了一句“您一直很喜欢意大利”，他立刻板起面孔像个导师一样教训人家解说员要中立，让人家小伙子很没面子。而如今却厚着脸皮偷换概念，将中立等同于呆板，以解说员不是机器人来说事——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谁也没让你当机器人，不偏颇就是机器人吗？那我这样的中立观球者不也成了机器人？

　　张彬真的是好领导，不跟黄老师“连线”而是自己读道歉信，一看就让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使这信真是黄老师写的，我看他也根本没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他把自己端起来了，忘了自己就只是一个解说员，自己的工作是为了协助大家看球而非去当教练甚至自己看球玩。今天网上说他把自己当“国内第一解说”，还说他曾经说过“自己可以随时回家陪女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呵呵，我还真觉得他的事情远远“未解决”，这样的黄老师，不客气地说，还是早点滚蛋的好——不是因为任何政治的理由，没那么宏大，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人不敬业——滚之前，先把去德国“在现场”以及重新派个人去现场的钱自己解决了。